【冬寡】【5.20】佳期如梦

OOC属于我,角色和爱属于他们自己。

5.20 我爱你们 ☺

有人在跟着她。

Natasha脚步飞快。现在是凌晨1点半,刚刚结束一场糟糕的任务,虽然好歹是在爆炸前把目标救了下来,但她还是被热浪和人流轰击得狼狈不堪。她趁着神盾局技术人员检查现场和警方稳定局面的时候悄悄溜走了,回到局里把制服从身上剥下来换上宽松的休闲服,归档任务代码,便匆匆回家去了。一路上夜风吹得太慢,蒸不出一点汗去,她感到浑身黏黏糊糊,眼皮打架,她可没精力留在局里写报告,只想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去,冲个凉,躺在床上睡一大觉。

但她忽然听见静谧的空气中有其他的声响,微弱、紧绷,一瞬间掐住她特工的敏锐神经,她一下紧张起来。那声音从某一刻起在她身后出现,断断续续了一段距离。有人在跟着她。她故作从容,只轻轻放缓了步子,眼睛像后方瞥去,但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已经走到了路途繁复的地段,身两侧都是斑驳的墙,而路灯在拐角后方,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太过疲倦而产生了幻觉,但紧接着她听到了踩水的声音让她足以肯定自己的判断,昨夜新雨,路面上到处都是坑洼,这片街区她很熟悉,所以闭着眼睛也能避开水坑,但对方便不尽然了,声音离她很近,五步远的范围之内,对方一定是专注在盯她而一不小心踩到了水。

她的精神更加紧绷了起来,同时有些犯难。自己刚刚完成为期十天的任务,精神和体力都在枯竭的边缘,并没有全然的把握赢得和对方的正面对决,况且她一丝直觉,对方来头并不简单,绝非寻常的街边混混;但她并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离家越来越近了,附近也愈发荒凉,她已经错失了绕远求援的最好时机。她心跳得疾,脚下略有些乱 ,正当她心里还在焦虑地争斗时,突然身后划过一阵疾风,她被倏忽反剪住了双臂向后拽去,几乎下一刻便被按在了身侧的墙上,一只手迅速扼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抵住她的肩膀,她的腹部被膝盖顶住,脚尖腾空。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Natasha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死死钳制住,眼前发黑。窒息感向她逼去,她用力挣扎,对方却纹丝不动,好容易眼前终于清明了,她突然怔住了,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她绿宝石似的眼睛里终于爆发惶恐,痛苦的惶恐。

借着遥远的灯光她看到了,钳着她脖子的手泛着金属的寒光,机甲鳞片一直蔓延到袒露的肩膀头,与血肉上猩红的疤痕紧紧嵌在一起。她还看到了,那条金属手臂上耀眼刺目的红星。

“Bucky……?”她剧烈地咳嗽,试图唤他的名字。

对方的脸沉在阴影里,声音粗哑又冰凉:“谁他妈是Bucky。”



接下来的事情Natasha实在不想回忆:她被一把从墙上提起,Bucky的手松开了她的脖子,转而拦住她的腰直接夹在身侧,力量大的可怕,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她家门口,踢开门前的小花坛找到了钥匙,开门,顺手踹上门,直把她带到卧室里,扔在床上,自己起身去开了厨房的灯从冰箱里掏了一瓶伏特加仰头喝了一大口。

她全程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最后忘记了挣扎。她仰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撕心裂肺地呼吸着,顺着房屋曲折的结构看厨房灯光下男人光裸的、宽厚的肩膀。他喝酒的动作很鲁,像是根本就不想喝酒。

喝了两口Bucky便转过身来,迈步走到她身边来。他倒是安静平和了不少,此刻看上去一点也不具有攻击性,他拉开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Natasha身上还是紧张的,直面他的目光,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她搞不清楚状况,等他开口。正当她被这诡异的静默整得心烦意乱时,他忽然吐出一个名字:“Natalia。”

Natasha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几乎微不可查地轻笑一下,说,Natalia,我来自1957年的冬天,我又找到你了。



他们相顾无言,老弱病残的灯泡发出不合时宜的、滋啦滋啦的响声。

James从头说起。他在洗脑过程中被机器一不小心传递到了这个时空,在被传送来以前,红房子刚刚发现他和黑寡妇的恋情,将他们拆散,要给他们双双洗脑。他庆幸自己在机器故障中逃过了一劫,但随之而来的,他被困在了各种各样的过去和未来里。他无法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重现、出现在何方,但不管到了哪个时空他的记忆都还和原来一样残破不堪,他孤立无援,所以他要在每一个时空里寻找她,他唯一信任的Natalia。

灯光闪了一下,狡黠的月光在一瞬间奔涌,把他的眸子照得明亮。

Natasha长叹一口气。

她起身找了件毯子,趁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的空当她的脑子里混乱万分。她很少主动回忆上个世纪那些漫长的黑夜,似乎每一个都有冷有暖,皮肤与空气的冰凉的触感和禁忌的爱欲在心中流淌的火热把她折磨得形神俱损,搁在回忆里有苦有甜,满是酸涩;如今这些回忆被人提起,她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了。

她把毯子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又喝了一口酒。她想跟他说话,声音却鲠在喉咙里,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他不记得Bucky了,但如果叫她James,又很奇怪。那的确是一个专属于他们之间的名字,巧的是他的确仍是当年的那个人,但她自己却时过境迁,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像是对方永葆青春而自己率先老去了,终是对不上号。最终她轻咳一声发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家在哪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我所去过的所有时空里,这里是最远的,也是我被困得最久的。”他摇头,“我最开始来的时候,大概是一周多以前,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这片街区的垃圾堆里,一个半夜,跟现在差不多。我抬起眼时正好看到你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在打电话,然后没多久你就出来了,一直没有回来。我就一直住在你家里。”见Natasha皱眉,他补了一句,“我没有在你卧室里呆着,我一直睡在客厅,吃了你冰箱里的一些肉和鸡蛋,还有面包,喝了一瓶酒……加上这瓶,一瓶半。”

Natasha倒想不到他解释得这样细,反倒扬起眉毛来,点点头。他说完话,两个人又沉默了。

窗外扑棱棱略过一只鸟。

James眨眼,把手里的酒递到Natasha面前晃了晃,鬼使神差地,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一口排山倒海,所有她迫使自己忘却的东西都开始向眼前涌来,酒精辣的治咳嗽,眼泪往眼眶外逼去。

“你知道么,”她抬起眼望着他,“这个世界里也有一个James,但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James沉默。他可以料到这样的结果,不管在哪一个时空,他们从来都是和苦难并行。

“好在现在他很好,很安全,很自由。”

他点头。

Natasha在沉默无言里和他对望,感觉越发地难以自持。她的世界鲜少有条框和准则,所以爱谁就是想要触摸谁。此时此刻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是很想要伸出手臂去拥抱他,去触摸他,抚摸他的臂膀和皮肤,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但她还清醒,完完全全地意识到这样是错误的,她只把自己僵立在原地。

她的确爱他,想念他。但如今的James Bucky Barnes的回归牵扯了太多深明大义,他身边又有太多的人环绕,他要接触新的世界,要开始新的人生,相比之下,她的爱显得陈旧而微不足道。更何况,他本人选择了遗忘。她经常要告诉自己,他把自己当成并肩作战的战友,未尝不是件好事,或许他们各自会有新的未来,不必囿于曾经。但现在,过去的那个James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一口威士忌,撕开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把真相灌进她柔软的心间,那就是,他们只有过去,或许会有未来,但现在的她还在爱他。

James用锐利的目光打探她,有些惊奇。他在不同的时空见到了不同的她,无一例外都是潇洒而光辉的,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他这次见到了,遥远的时光过去之后,他们都还在,但她被自己困在了过去。

他又见她忽然地惨笑一声,有些打趣地问他:“你为什么一见面就掐我脖子?你可以跟我好好打个招呼的。”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不知道,大概这是我们之间的礼节吧。”

“还真是,”她笑着叹气,“我们只要见面就一定在打架。”

他们一同在笑。

“找到你我就放心了,”他说,“至少我知道了,很远很远以后你还记得我。”

“是啊,失去的记忆总能想起来。”

他笑,想要开口答些什么,却突然息了声,表情凝滞在脸上。Natasha忙倾身去看他,发现他的身子冒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竟比月光还要亮一些,渐渐地,他的皮肤透明起来,身影变得虚幻。

“James!”

他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看来我要离开了。”

“去、去哪里?”她完全傻愣,问得问题都傻得冒泡。

他倒轻松,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有可能是被传送回去,但愿不要这样……有可能去更远的未来。”

“不……”

James凝望着她。在大多数时空他都呆得短暂,这次却留了一个多星期,冥冥之中仿佛就是为了见她;之前的大多数他都没有机会跟她说话,唯远远望着,看她过得不错他也在匆匆间欣慰了。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在是空间穿梭,还是不过黄粱一梦。不过无所谓了,至少远方道长,他还可以期待,未来相遇,只要熬过纷乱而痛苦的寒冬。他很庆幸,此时此刻月光下的Natasha又见到了那个少女的模样,让他发觉自己愈发爱她。

“Natalia,没错,失去的记忆总能想起来,”他重复她的话,“我相信更远的未来你会——。”

他消失了,伏特加一股脑洒在床上,毯子轻飘飘落下。



月色亮得正好,映得她一颗心半暖半凉。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飘飘忽忽,唯有床上的毯子和威士忌提醒她刚才的时刻真实地发生过。

她倒是的确想起来一件事,1957年的冬天,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重新洗脑,并被组织安排嫁给飞行员阿列克谢·肖斯塔科夫。婚礼前她坐在房间里,一个人描眉,等待迎来人生中的重大时刻。她的房间在楼道的尽头,隔音不很好,她听到有两个女孩的脚步声,两人在聊天,她们说着,有个叫冬日战士的教官被上级重新洗脑,但因为机器突然故障,整个人凭空消失,不知所踪,整个技术组焦头烂额,若三天之内找不回冬日战士,佐拉博士的头就保不住了……女孩子们踢着皮鞋走远了,声音听不清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还想,冬日战士,听起来,大概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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